瑞雪兆丰年
早年
奶奶说:瑞雪兆丰年
后来
妈妈说:瑞雪兆丰年
再后来
我来到北方许多年
在北方刮着漩涡的风中
喝着六十度的烧酒
在北方铺天盖地的雪中
唱着七扭八歪的山歌
在北方屋檐垂下的巨大的冰溜子前
脆生生地踩响咯吱咯吱的雪
再后来我终于明白了
能把雪踩出香喷喷的味道的时候
能踩雪踩得脚掌冒出汗的时候
你就懂得了
瑞雪兆丰年的真正含义
寒风凛冽
天地皆白的北方原野啊
你华贵得像一个幸福快乐的孕妇
走过夏天的欢愉
珍藏起秋天的深情
挺起冬天的骄傲
你就产出快乐的春
于是你妩媚的脸颊
放射光环
把整个北方世界点染得
绚丽无比
其实啊
雪就是在孕育
其实雪就是在孕育自然
孕育生命
孕育能馈赠人们所有美好的东西
后来我也对孩子们说
瑞雪兆丰年
可惜我不是作曲家
否则我会谱一首歌
就叫瑞雪兆丰年
我于是只能
喝一口老白干
画一个树干
吃一粒花生米
画一朵含苞欲放的
迎春花蕾
酒酣耳热时
再画上两只鸟儿
这种时刻
我不仅看到了北方的雪野
我的血液涌动
那是北方的雪孕育出的
春的声音
其实画画就这么简单
只要你能把雪踩出香喷喷的味道
只要你能把脚掌踩出汗液
只要你能把这广袤的大自然
在心中
酿成六十度老白干
你就会深深地
被雪感动
这种时候
准备好文房四宝
笔墨随心而动
一气呵成的
就是画
那画也会散发出雪的
香喷喷的味道来
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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